风雨百脑汇:郑州科技市场没有寒冬,只有末路、消亡、转型

风雨百脑汇:郑州科技市场没有寒冬,只有末路、消亡、转型

4月23日早晨,窗外电闪雷鸣,大雨倾盆,我来到窗前,雨水形成一道帘幕,远处被遮挡的一片朦胧。我开始担心院子里那几株牡丹花,昨天晚上去看的时候正开得轰轰烈烈,这场大雨会对她们造成致命的打击么?

数天来,郑州科技市场百脑汇的抗租风波,在半个月的演变之后,局势逐渐明朗了起来。这注定是一场毫无胜算的抗争,租户们的降租要求在半年前签订的租赁合同面前,显得无理取闹。而几番交缠之后,租户们也越发清醒的知道,降租对于他们,可能性根本为零。

而在了解了整个事件之后,我却越来越觉得,这些租户们的未来,真的如眼前的景色一般风雨飘摇。

事情起源如此简单。4月1日起,百脑汇地下停车场停车费涨价,由之前的一天9元,上涨到23元,过夜则上不封顶,租户们产生强烈抵触。而恰好在这时,正赶上租户们缴纳下半年租金的节点,百脑汇高于周边市场一倍的租金被人重新提起来,长期积压的情绪瞬间被引爆,于是顺水推舟之下,事情开始翻转,谁也不曾料到最终结果指向了商场的租金,并惨淡收场。

但是你却无法彻底说得清这到底是谁之过?

怨百脑汇管理方无情么?但是现在的租金标准在2015年10月份就已签订的租赁合同里清清楚楚,一切都是按照合同执行,管理方并无过错,为何当时无异议,此时起风波?

怨租户无理取闹么?但是在科技市场集体下滑情况下,租户们惨淡经营,真的是难以维持。两年前每月的租金可以在一周内就赚够,但是现在甚至到月底算账,刚好交每月的房租。

最终,人们只能把根源归结为电子类实体商铺的穷途末路,大趋势衰败之下,可以艰难维持,却再难如昨日辉煌。

但这真的就是正确的答案么?假如不是,那么具体的原因到底是什么?而在这原因背后,我们到底看透了什么?而又得到了什么教训?

抗租风波

抗租五部曲

1

2016年4月11日

这天上午,一张请愿书被递到了百脑汇郑州店的管理层面前,落款为“百脑汇商户”。而在内文中,写着如下诉求:“百脑汇租金经过多年的大幅度递增,已经到了非常不合理的地步”,要求降租35%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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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午的时候,管理方一位副总接待了租户代表,双方进行洽谈,副总告知租户会向上反映情况,然后给租户们答复。但是在下午,租户们忽然收到管理方寄来的缴费通知单,催促租户们缴纳下半年的房租,租金丝毫未减。降租请求失败。

2

四天后,4月14日

百脑汇二楼卖场,忽然扯起来了数条白条幅,租户们的直接诉求仍是降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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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

几天后,4月18日

租户们将阵地移到了百脑汇的大门前,连着几天时间,每到下午4点,租户们开始准时扯起白条幅游走三楼和四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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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,也就是4月19日,商户们第一次见到了百脑汇郑州店的店总,一位台湾人,明确告知租户降租是不可能的,租户要么交房租,要么走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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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

4月21日

二层租户集体罢市。在罢市当天,租户们收到了商家的解除合约通知函,通知函态度明确,与商户解除租赁合同,商户需在4月25日下午18点前交齐拖欠的下半年房租,并撤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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备注:租户与百脑汇签订的是一年合约,半年交一次租金,4月19是上半年租金的最后一天,所以商家告知4月20开始拖欠房租。百脑汇用意明显,商家需补齐全年合同中签订的下半年所有房租,然后撤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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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

4月25日(清场日)

这一天是百脑汇管理方最后的清场期限,而一直到4月24日,尚有几十户租户没有交钱。人们猜测,管理方到底会如何做?

不料,在4月25日下午清场前,几十户没有交钱的商户纷纷交钱。除了一户因为在外地出差,没来得及交钱被清场,在整个抗租事件中比较积极的几户,也无一例外交钱定场。

25号被清场的唯一商户

百脑汇抗租风波至此落下帷幕,以租户缴纳房租收场!

而纵观整个抗租风波,我们有两个疑问:

(1)为何整个过程中,历时半个月之久,却只见二楼的租户在抗租,而百宝汇一共四层卖场,那么其他一、三、四层的租户为何无动于衷?

(2)百脑汇管理方对这次抗租事件,到底是什么态度?

为何只有二层在维权?

我们先看百脑汇卖场的业态构成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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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、一楼基本上是厂商品牌店,而在厂商的扶持下,租金虽贵,却并不是问题。

2、二楼在整个商场中,是租户构成最复杂的一部分,租户中大的有三星品牌店,小的只是租个柜台卖光盘和贴手机膜。很多租户只是从大租户手中租下一个柜台,就成了一个小租户。

相对而言,这一层的租户资金压力和抗压风险都非常低。而这一层租金,在整个百脑汇中是仅次于一楼的,一平方每月平均都在400元上下,对很多小租户来说是不能承受之重。

3、2015年10月,三楼租户已经进行过抗租,而选择时间恰巧为重新签订全年合同之时。管理方最终答应降租,标准是半年交租金85折,全年交8折。

与之相对,二楼的抗租选择时机真的非常不恰当,正是交下半年租金的时候,在合同约束期限内,颇无底气。

所以在最初商议抗租的时候,二楼的商户曾经联络过三楼四楼的商户,但无人响应,所以抗租的人群就集中在了二楼。

百脑汇对抗租事件的态度

上个周末上午,我见到了此次抗租事件的参与者王军。也许他的经历更能代表百脑汇管理层对此次事件的态度。

我们回到整个事件最开始的阶段。

4月11日,租户降租请愿书被递交给百脑汇管理方。但是第二天,也就是4月12日,工商局忽然来查王军的商铺,有人举报他无证经营,王军告诉我举报者正是百脑汇。王军对此愤慨不已,他告诉我,从业这么久,这是第一次见商家主动举报自己的租户的。

这一行为被租户们解读为店方并无诚意,激化了矛盾。不料又过了一天,也就是4月14日,王军的商铺被贴了封条,几个保安被派到他的铺前,进行封铺。有人认出保安是冒充的,是楼下看车的老头,于是商户们跟老头讲述他们的艰辛,最终老头被商户们感动,甚至有人落泪,此次封铺事件不了了之。

而在整个过程中,百脑汇管理方所有的答复只有一个,就是按照合同约定执行,有理有据。租户们前期幻想管理方也许会讲人情,但最终幻想破灭,租户自知理亏,虽然激愤,却无可奈何。

百脑汇二楼的生存状态

一铺难求

2013年以前,是百脑汇的黄金时期。当时一铺难求,要想在这里租一个铺位,不送钱是几乎不可能的事。很多专业炒柜台的人因此发了财。他们会拿下黄金铺位,然后分割成柜台出租,从中赚取差价。百脑汇二楼租户李杨告诉我一组数字,当时这些单个柜台的成本大约在800元,可以出租到1300。但是,尽管如此,仍是一铺难求。

李杨在百脑汇二楼有间26平的铺位,公司的主业是手机批发,也就是做渠道。他2013年入驻百脑汇,此时百脑汇已成下坡趋势,但尽管如此,李杨仍是不得不塞给相关人20000块钱的好处费,才最终拿下了这个铺位。

2013年10月,李杨正式进驻,合同签的是整一年,但房租半年一交,月租金是9615元,半年是57690元。合同到期后,李杨续签一年,2014年11月,李杨交了半年的租金,这次一共是58765元,一年的时间,房租只涨了合计1066元。

而一直以来,百脑汇都是整个科技市场中最爱涨房租的一个,并且幅度颇高。2010年4月百脑汇集体涨租15%,10月再涨20%,2012年又涨10%。郑州楼市采访的数位从业者表示,百脑汇涨房租是每年必涨,涨幅会根据租户整体的业绩进行调整,但基本保持10%以上的年均上涨幅度。而2014年忽然没有涨房租,是因为百脑汇看到租户的生存真的是有困难了,利润下滑严重。

李杨开始有些扛不动了。我向他询问过往几年内的业绩,因为缺少备份,所以只能查到去年6月份的记录,2015年6月2日至6月24日,李杨店铺的总利润是22000元。相对比的是,这个四月,从2016年4月初截止到现在,他的利润是12792元。但是,它的26平的铺位,仅一个月的房租就要10000元。

这个生意是他和另外两个人凑了30万元钱开始的,他们只雇了一个女孩,薪酬是3000元每月。我说,就3000么?李杨看了我一眼,问我是嫌高还是低。我说低。李杨说了句,我们这月一共才挣了这么点钱,算下来她的工资比我们三个股东分的还要多呢?我只能笑了笑,没有回答。

李杨扛不动了。他的铺位共有8个柜台,于是李杨就将这8个柜台全部给外包了出去。租户王姐将8个柜台全部给接了过来,但是只留个4个自用,将剩下的4个再次外包了出去。

王姐给自己留了4个好位置,用来手机零售,4月25日上午,我观察了近一个小时,来买手机的人虽不多,但能接上,所以王姐肯定不赔钱,但是也很难赚钱,因为现在一台手机的利润真的是太低了。而她转包出去的两个做手机配件的柜台,则是真正的掉坑里了,不仅赔房租,还要赔人工。25日上午,那两个柜台没有开张,一直等到我走,都没有客户来。

这一环套一环的柜台外包,是百脑汇二楼最普遍的存在。而如今,早已不再有2013年以前那样的一铺难求,要塞钱找铺。相反,越来越多的铺位开始空置了出来。百脑汇的租约合同都是一签一年,但有人连近万元的押金都不要了,主动违约撤铺。

而前期很多炒柜台的人早已脱身或者是转型了。但也不乏继续维持下去的人,不过这样下去,总有一天会过不动的。郑州楼市得到的信息显示,这次降租风波的起事者中,就不乏有幕后炒柜台的人。

截止到发稿日,百脑汇二层空置商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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百脑汇空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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罪魁祸首

百脑汇二层的竞争恶劣早已是众所周知的事情。这种恶性竞争开始于2014年,在这以前,一台手机的利润大概会有50到100元,这也是在实体店中一台手机的合理利润值。

但是现在,国产机甚至赚10块、20块钱就卖了,因为你不卖,会有别人卖。在冷酷的市场下,好不容易来一个客户,谁都不想轻易将其放走了。租户们只求多卖,每台利润薄一点也无所谓,因为毕竟还有利润,总比不开张强。

竞争恶劣的一个主要原因就是进入的门槛太低,甚至是0门槛进入。租户张铁给我讲了一个例子,假如你现在有5000元,那么你用2000就可以租个柜台,然后找上家直接铺货就行了,卖了货才用给上家付钱。当0门槛遇上市场下行,乱象就一下子无法控制了。

百脑汇二楼越来越乱,竞争开始白热化。张铁在2015年一整年,击退了整整八波竞争者,他们都是新人。张铁说,就像一个穿皮鞋的遇到一个光脚的,问题在于光脚的根本不怕穿皮鞋的,他们跟你竞争起来,甚至是可以无底线。

柜台一个连着一个,大的租户可能会有三四个柜台,小的一个柜台就是一家。客户从柜台前面走过,根本就分不清谁是谁的,这个时候就只能靠拉客。王军是一个200斤重的胖子,他看到旁边的小姑娘花枝招展的截客的时候,心中就会有气。王军说,她们可以拉着你不放将你留下,我一个200斤的大老爷们,总不能也像她们一样撒娇吧!

一下承包了李杨8个柜台的王姐是另外一个案例。王姐是一个很能干的人,非常勤奋,能够招揽客户,往往隔着几个柜台,就能将客户叫到自己的柜台前。为此她非常不受邻居们的欢迎,从第一个租赁的柜台被撵走之后,她换了个柜台,也是因为抢生意太厉害,不久之后,第二个柜台又将她赶走了。于是她不得不一下子全接了李杨的8个柜台,因为李杨他们主要做渠道,彼此不太有竞争,这样才有了立足之地。

现实是,因为二楼卖手机的多,而客户少,为了抢一个客户,有些柜台甚至加价10元就敢卖。很多柜台就只能回收二手便宜机器,换配件,然后重新包装,以此来搪塞客户。在整个科技市场,手机组装自成生态,从包装到配件,每一个环节都环环相扣。一个租户告诉我,哪怕你的手机被摔成了两半,我也能给你弄成崭新的,然后当做新机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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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良心的商人,看不起这些欺骗客户的人,会担心他们将百脑汇二楼的信誉破坏,“不能让一颗老鼠屎毁了一锅汤。”但是,他们却又对此无可奈何,只能无奈的摇头,感叹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。

租户李杨已经做了六年的批发生意,他对我说的一句话是,“我们老实做了六七年,不坑不骗不及他们又坑又骗”,我除了看到一个年轻人的落寞和不甘,心生不忍,此外想不出任何劝慰他的说辞。

租小柜台的个体户越来越不好干了。张铁说,你在二楼转一圈,搭眼一瞧,就可以看到一个男人在柜台里面坐着,蔫蔫的耷拉着脑袋,不一会就得叹声气,而在他身后,是他的老婆正给孩子喂着奶,一家的生计就是指望着这个小柜台。整个二楼,这样的男人不下二十个。

王军的铺位有28平米,一共有8个柜台,一月租金16000元。租金太高,王军撑不下去,就将几个柜台租了出去,他只留了一个。一个年轻人2000元租了一个柜台,只做了两天就不愿意再做了,干不下去,就找他退租金。年轻人告诉王军:“叔,你把我的2000块钱退给我吧,我刚毕业真的穷,那2000还是刷卡刷的。”王军就将钱退给了他。这样的年轻人,王军在今年遇到了三个。

年轻人看到形势不好,可以及时抽身,但是王军却不行。2013年以前,他每天的利润最高时能有两三千,淡季也能做到一千多元,但是现在,有时候一天都开不了张。一家做三星品牌店的租户对邻居说,除了卖了点假发票,一天都没有开张。我采访张铁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6点,商场要关门,张铁要赶回去收摊,同行的人说,收拾收拾就可以下班回家了,张铁笑了笑说,哥,其实我从今天早上就已经下班了,自嘲自己的生意冷淡。李杨的手机批发生意也是渐渐下滑,15年的时候,他每天能出货三四十台,现在能出十台都很不错,只有在过年的时候还能达到以前的量,而同样是一年中的淡季,他今年一个月的利润,只有去年的一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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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末本应是百脑汇人流的一个高峰期,但是4月24日上午11点的时候,我在百脑汇二层看到的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影。卖手机的比买手机的多,这是百脑汇二层最严峻的问题。

科技市场没有寒冬

科技市场的寒流是在2015年下半年开始的,百脑汇二层的人流忽然就少了下来,并在16年的上半年愈发严重。没有客流,这对于以零售为主的租客们来说,如同是灾难。

老孙的柜台位置有些偏,以前都是他自用几个柜台,然后将剩下的转租给了别人,大家共同来分担租金。但在整个市场人流骤减的情况下,他比别的租户更直接的感觉到了市场的寒意。以前抢着租的柜台忽然无人问津,他必须得一个人承担所有的租金。

老孙是无法扛得动的,因为他的生意也并不好。在没有办法的时候,老孙开始跑摩的,科技市场一直有商场与商场之间调货的情况,他就给别人送货,一趟收个三四十元,以此来补贴柜台。这一趟送货甚至能超过卖一部国产手机的利润。但尽管这样,后来也真的撑不下去了,他不能将前期赚的钱在这个时候都赔进去,老孙撤了柜,10000元的保证金也不要了。

百脑汇是郑州科技市场的缩影。而在整个科技市场,像老孙这样的零售租户,是整个市场中最庞大的人群。截止到目前,郑州科技市场的从业者将近100000人,注册的商户有3000多家。但一个曾经的科技市场大佬告诉我,加上没有注册的,大概有10000家商户的规模。但是在今天,这10000家商户和将近100000人的从业者,将不得不一起面对市场的寒冬。

市场从来都不会缺乏嗅觉灵敏者,在寒冬来临之前嗅出气味,然后像壮士断腕一般坚强转身,并用另一种姿态重新入世。这也是商业演变传承的最基本的规律。

很多大佬在2009年就已经开始转身。2009年,作为全国科技市场风向标的北京中关村,忽然接到了海淀区下发的《关于加快推进中关村西区业态调整的通告》,政府明确告知不再鼓励电子卖场、商场等业态在该区域发展,逐步调整传统商贸业规模,为高端产业发展腾出空间。

大佬们在此时看到了市场的未来。袁鹏就是其中的一个。北京的文件下发后,袁鹏判断这次行情波及到郑州大概会有三年,所以他有三年的时间用来转型,成败在此一举。袁鹏动作很快,砍掉了前景不明朗的产业,砍掉了一年流水过亿元利润却很薄弱的产业,集中所有的精力和资源发力新项目。

但是很多中小商户仍选择在原地坚持。那些批零兼有的商户,是科技市场的中产阶级,他们知道市场已趋于末路,急需转型,但是他们更多的时候却在迷茫,不知道该往何处去?我采访的数位在科技市场的长达十年的经营者都告诉我说,“大家都知道市场不行了,但是又能怎么办,干了十几年这个了,现在忽然不行了,我除了这个又能做什么?”。

他们每个人都很精通科技市场的生存形态,并可以应付的游刃有余,但是你告诉他这样生存不下去了,得转,他们一下子就蒙了。很多人说,我们熬了这么多年才有这点积蓄,谁能保证不会一个转型就全部给打水漂?而旧有的业务尚有利润,所以他们更愿意选择坚持。

市场最直接的炮灰,还是那些人数众多的零售柜台。更底层人群的命运也更容易起伏跌宕,他们几乎毫无抗拒风险的保障,在市场冷酷的环境中,他们可以称之为素人。所以在寒冬来临时,他们是最先倒下的那批人。

我用了寒冬这个词,但是在心底里我告诉自己,这个词用在百脑汇或者是科技市场是不恰当的。因为寒冬昭示着还有春天,总有一天会熬到春暖花开的一刻。但是,对于科技市场来说,这里没有寒冬,也没有春天,只有末路和死亡,或者是转型之后脱胎换骨的涅槃重生。

(因保护采访对象隐私,文中所有人名均为化名)

(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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